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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网北京10月14日讯 光智科技(300489.S
时间: 2024-12-18 07:06:02 | 作者: 安博体育网站
有一个关于人和海的神话:一个小女孩在大海中溺亡,她的灵魂不灭,化作一只小鸟,不断从西山衔来石子,扔到东海之中,要把大海填平。这一个故事就是著名的“精卫填海”,出自古代典籍《山海经》。
虽然精卫填海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但人们未必了解这一个故事所隐含的所有深意。笔者试图从《山海经》与海洋的关系入手,去探寻《山海经》为后人构造的神秘世界,揭开精卫填海的秘密。
我们首先来看《山海经》的书名。“山”指的是山川,“海”指的是海洋,“经”并非现代人理解的经典,而有经界、经历之意。经界就是疆界、界限的意思,经历即“经久历远”。如此看来,“山海经”即“历经山海之疆界”。毫无疑义,《山海经》与海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实上,《山海经》的内容也大量涉及海洋,文字中“海内”“海外”“东海”“南海”“渤海”等关键概念的出现便是证明。虽然“山”也是它叙述的主要内容之一,但在描述山的时候,都伴随着水的追根溯源,而大多数发源于山的江河,在作者的笔下也与大海相连。所以,从山海关系的角度讲,《山海经》是一部以叙述山和海界限为主线的综合性作品。
《山海经》共18卷,从《山海经》内容构成看,它涉及4个主要的地理概念,即“山”“海内”“海外”和“大荒”,其中“海内”“海外”和“大荒”都与海有着直接关系,“山”也间接与海洋有关。
古代人们以海岸线为界线,把眼前之世界划分为“海内”和“海外”,“海内”是指海岸线以内的陆地,“海外”是指海岸线以外的海洋和陆地。当然,这里的海岸线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华夏先民居住的岛屿当然属于海岸线以内。“大荒”是指人迹罕至,非常荒漠的地方,在大海方向上,就是指比“海外”更遥远的地方。
在《山海经》的记述中,与沿海地理相吻合的例子比比皆是,琅琊台即是其中之一。《海内东经》:“琅琊台在渤海间,琅琊之东。其北有山,一曰在海间。”这句话的含义很明确,琅琊台位于琅琊东部的渤海之中。
历史上的琅琊(也作“琅邪”)位于密州诸城县东南,即现在山东半岛南部的胶州湾的青岛市黄岛区琅琊镇,如今琅琊台已与陆地相连。春秋时,琅琊是齐国的城邑,越王勾践灭掉吴国后,将越国都城由会稽迁往琅琊。在琅琊东部的海中有一座山,越王在山上筑起观台,台周围7里,以望东海,故名“琅琊台”(一说山上本有台,勾践特更增筑,而称琅琊台)。秦始皇当年东巡时,多次登上琅琊台,在台上留下“始皇碑”,碑上有600字可识。汉代在琅琊设琅琊县,汉武帝东巡时也多次登台。至于琅琊台以北的那座山,据清代郝懿行考证,即劳山(今作“崂山”),劳山在海间,又叫牢山,方位是准确的。
瓯、闽也可在现代地理中找到其位置。《海内南经》:“瓯居海中。闽在海中,其西北有山。一曰闽中山在海中。”瓯是浙江省温州市的别称,汉代初期温州一带为东瓯,今浙江省东南境有瓯江,也称永宁江。闽是今福建省的简称。瓯、闽都是我国古代氏族,其聚居地为浙江、福建及沿海岛屿,是确凿无疑的。
即使今天我们对《山海经》记载的很多区域或方国难以判断它的真实性,我们也必须考虑到,距今数千年前的上古时期地理,以我们今天的眼光窥视之,也实难洞穿其中的所有奥妙,也就不可能作出全面准确的诠释。
所谓方国,是指上古时代以及夏商时期出现的部落国家,与现代国家的概念有所不同,方国的区域很小,一般拥有一块封地,或一个区域。《山海经》大量描述了方国的情况,据统计有40个左右,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位于“海外”和“大荒”之中。
这些位于“海外”和“大荒”中的方国是否真的存在呢?笔者认为,《山海经》所记载的海外方国,至少有一些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它们经过了几千年的变迁之后,有些面目全非,但在研究中我们依然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海外东经》提到的黑齿国就是如此:“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竖亥北,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文中的“其”是指竖亥,即是说,在竖亥以北有一个黑齿国,这里的人是黑色的,吃稻和蛇,身旁有一条红蛇和一条青蛇(一说黑齿国在竖亥以北,这里的人长着黑头,吃稻用蛇,其中一条蛇是红色的)。
《大荒东经》再次提到了这个方国:“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姜姓,黍食,使四鸟。”这里是说,黑齿国人是上古时代的帝王帝俊的后代,姓姜,吃黍,驱使四只鸟。《山海经存》有注云:“南蛮人好食槟榔,故多黑齿。”说明黑齿国人的黑齿是因饮食习惯而自然形成的。
《山海经》对黑齿国的记述并不是孤立的,这个方国在其他的历史典籍中也有记载。《后汉书·东夷》说,“倭在韩东南大海中”“倭国大乱,更相攻伐,历年无主”,有一女子被立为王,称为“女王国”;自女王国往南4000余里是朱儒国,“自朱儒东南行船一年,至裸国、黑齿国,使驿所传,极于此矣”,这里叙述了黑齿国与人们熟悉的倭国之间的位置关系。《南夷志》载“黑齿以漆漆其齿”,已不再因食槟榔而黑齿,而是故意以漆漆之。《异物志》载,黑齿国也叫“西屠国”,“在海水,以草漆齿,用白作黑,一染则历年不复变,一号黑齿”,与《南夷志》所载相似。
现代学者认为,按照黑齿国与倭国的地理关系判断,黑齿国应是现在的东南太平洋上的岛国,这一带的居民在数千年中保持黑齿的传统,开始可能因吃槟榔所致,后刻意用植物将牙齿染黑,以黑齿为美,而且黑齿国人有着中国人的血统。
那么,中国人是否在上古时代就具备了到达这些岛国的能力呢?大连海事大学教授孙光圻认为,“中国沿海居民很有可能曾在遥远的时代就从海上航行到东南亚与南洋一带,并成为波利尼西亚混合民族的主要人种来源之一”。
《山海经》对海外方国情况的记载,反映了上古时期中国人对海外区域的认识,从而提醒人们,早期的中国人很有可能涉足过这些地方。
龙崇拜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图腾崇拜和神崇拜之一,而沿海民族无疑是龙的最早崇拜者。《山海经》多处提到龙,真正与龙崇拜密切相关的,是《大荒东经》和《大荒北经》对应龙的记述。
《大荒北经》载,“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蚩尤是炎帝的大臣,“蚩尤作兵伐黄帝”是由黄帝和炎帝的斗争引起的。黄炎大战,炎帝兵败,蚩尤奋起为炎帝复仇。应龙是有翼的龙,黄帝命令它在冀州之野攻打蚩尤。应龙蓄水,蚩尤请来风伯、雨师,制造了大风雨。黄帝请下天女魃,雨就停了,于是杀了蚩尤。杀死蚩尤和夸父后,应龙去了南方,故南方多雨。
《山海经》为什么要把应龙塑造为雨神呢?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作者相信天降雨水与地上的水有关。远古时期,人们认为天上不可能大量蓄水,水蓄于地上的江河湖海,尤其是大海,一片汪洋,是水主要的贮存处,天上之所以能降雨,是由某种动物将水输送上天所致,而这种动物便是龙,《山海经》将其称之为“应龙”。
自从应龙具有了降雨的神力,人们对它产生了崇拜之心。在后世的塑造中,人们就把龙和应龙逐渐融为一体,就有了龙和应龙关系的解说。很显然,《山海经》告诉我们,祭祀龙的习俗,是从上古时代华夏先民尤其是沿海民族崇拜应龙开始的。
《山海经》还多次谈到沿海民族的其他习俗,例如饮食习惯。海外和大荒有多个方国的人以吃鱼为生,他们的捕鱼方式多种多样。
《大荒北经》说,无肠国、深目民国的国民都以吃鱼为生。《大荒南经》介绍了一个叫张弘的方国,那里的人长得像鸟,有喙,有翅膀,能驱使4只鸟在海上捕鱼。《海外南经》介绍了长臂国,那里的人们手臂很长,“捕鱼水中,两手各操一鱼”,这两条鱼并不是他们的收获,而是捕鱼的工具,也就是用鱼捕鱼。还有一个叫玄股国的方国,“衣鱼食鸥,使两鸟夹之”,就是以鱼和海鸥为食,驯养鹭鸶一类的鸟,帮助捕鱼。
这些描述,虽然都把人神化了,但其所反映的上古时代沿海民族的生活状况是真实的。因为有些习俗如沿海居民吃鱼的习惯,渔民驯养鸟用于捕鱼等,被保持至今。
舟船是海洋文明的重大成果,它对于人类征服海洋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山海经》有多处提到造舟,《大荒西经》:“丘方员(圆)三百里,丘南帝俊竹林在焉,大可为舟。”即是说,位于方圆300里的卫丘,其南部是帝俊的竹林,大的竹子可以用于制造舟船。《海外东经》记载了一个方国,名叫大人国,“为人大,坐而削船”,说这个国家的人长得很高大,坐在那里就可以制作独木舟。
不同文献典籍记载了独木舟的不同发明者,而《山海经》给出了独木舟发明者的另一种说法,这也是目前看到的最早记载,说“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番禺是谁呢?《海内经》说:“帝俊生禺号,禺号生淫梁,淫梁生番禺。”也就是说,番禺是帝俊的曾孙,是他发明了独木舟。这一记载虽然只是众多说法之一,但它反映了中华海洋文明的源远流长,是非常有价值的。
《山海经》以简短的语言,讲述了多个海洋神话,而在这些神话中,包含了作者对海洋等自然景象的认知。其中体现华夏民族征服海洋的愿望和精神的故事,本文开头的“精卫填海”就颇具代表性。
《北山经》:“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南朝《述异记》延续了精卫填海的故事:“昔炎帝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其名自呼,每衔西山木石填东海。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状如精卫,生雄如海燕。今东海精卫誓水处,曾溺于此川,誓不饮其水,一名鸟誓,一名冤禽,又名志鸟,俗呼帝女雀。”
精卫填海的故事流传至今,经久不衰,原因在于它体现的海洋精神,符合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与海洋相处中形成的情感认同。精卫填海所表达的思想内涵主要包括两个方面:其一,海洋拥有巨大的能量,人类在海洋面前是渺小的、孱弱的,人类必须建立起对海洋的崇拜和敬畏;其二,海洋并不能左右人类的所有,人类在与海洋的相处和斗争中,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人类必须拥有征服海洋的信心和勇气。这就是《山海经》透过几千年的时空传达给我们的信息。
《山海经》是一部保存有上古时代和夏商周时期丰富海洋文化信息的重要著作,充分体现了海洋文化自身的嬗变更新与对异质文化的包容气魄,也表明中华民族是一个善于经略海洋,敢于征服海洋的民族,早在5000年以前就创造了灿烂的海洋文明。《山海经》的流传于世,预示着这一文明必将发扬光大,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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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个关于人和海的神话:一个小女孩在大海中溺亡,她的灵魂不灭,化作一只小鸟,不断从西山衔来石子,扔到东海之中,要把大海填平。这一个故事就是著名的“精卫填海”,出自古代典籍《山海经》。
虽然精卫填海的故事在中国家喻户晓,但人们未必知道这个故事所隐含的所有深意。笔者试图从《山海经》与海洋的关系入手,去探寻《山海经》为后人构造的神秘世界,揭开精卫填海的秘密。
我们首先来看《山海经》的书名。“山”指的是山川,“海”指的是海洋,“经”并非现代人理解的经典,而有经界、经历之意。经界就是疆界、界限的意思,经历即“经久历远”。如此看来,“山海经”即“历经山海之疆界”。毫无疑义,《山海经》与海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实上,《山海经》的内容也大量涉及海洋,文字中“海内”“海外”“东海”“南海”“渤海”等关键概念的出现便是证明。虽然“山”也是它叙述的主要内容之一,但在描述山的时候,都伴随着水的追根溯源,而大多数发源于山的江河,在作者的笔下也与大海相连。所以,从山海关系的角度讲,《山海经》是一部以叙述山和海界限为主线的综合性作品。
《山海经》共18卷,从《山海经》内容构成看,它涉及4个主要的地理概念,即“山”“海内”“海外”和“大荒”,其中“海内”“海外”和“大荒”都与海有着直接关系,“山”也间接与海洋有关。
古代人们以海岸线为界线,把眼前之世界划分为“海内”和“海外”,“海内”是指海岸线以内的陆地,“海外”是指海岸线以外的海洋和陆地。当然,这里的海岸线是一个宽泛的概念,华夏先民居住的岛屿当然属于海岸线以内。“大荒”是指人迹罕至,非常荒漠的地方,在大海方向上,就是指比“海外”更遥远的地方。
在《山海经》的记述中,与沿海地理相吻合的例子比比皆是,琅琊台即是其中之一。《海内东经》:“琅琊台在渤海间,琅琊之东。其北有山,一曰在海间。”这句话的含义很明确,琅琊台位于琅琊东部的渤海之中。
历史上的琅琊(也作“琅邪”)位于密州诸城县东南,即现在山东半岛南部的胶州湾的青岛市黄岛区琅琊镇,如今琅琊台已与陆地相连。春秋时,琅琊是齐国的城邑,越王勾践灭掉吴国后,将越国都城由会稽迁往琅琊。在琅琊东部的海中有一座山,越王在山上筑起观台,台周围7里,以望东海,故名“琅琊台”(一说山上本有台,勾践特更增筑,而称琅琊台)。秦始皇当年东巡时,多次登上琅琊台,在台上留下“始皇碑”,碑上有600字可识。汉代在琅琊设琅琊县,汉武帝东巡时也多次登台。至于琅琊台以北的那座山,据清代郝懿行考证,即劳山(今作“崂山”),劳山在海间,又叫牢山,方位是准确的。
瓯、闽也可在现代地理中找到其位置。《海内南经》:“瓯居海中。闽在海中,其西北有山。一曰闽中山在海中。”瓯是浙江省温州市的别称,汉代初期温州一带为东瓯,今浙江省东南境有瓯江,也称永宁江。闽是今福建省的简称。瓯、闽都是我国古代氏族,其聚居地为浙江、福建及沿海岛屿,是确凿无疑的。
即使今天我们对《山海经》记载的很多区域或方国难以判断它的真实性,我们也必须考虑到,距今数千年前的上古时期地理,以我们今天的眼光窥视之,也实难洞穿其中的所有奥妙,也就不可能作出全面准确的诠释。
所谓方国,是指上古时代以及夏商时期出现的部落国家,与现代国家的概念不一样,方国的区域很小,一般拥有一块封地,或一个区域。《山海经》大量描述了方国的情况,据统计有40个左右,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位于“海外”和“大荒”之中。
这些位于“海外”和“大荒”中的方国是不是真的存在呢?作者觉得,《山海经》所记载的海外方国,至少有一些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它们经过了几千年的变迁之后,有些面目全非,但在研究中我们依然能清楚地感受到它们的存在。
《海外东经》提到的黑齿国就是如此:“黑齿国在其北,为人黑,食稻啖蛇,一赤一青,在其旁。一曰在竖亥北,为人黑首,食稻使蛇,其一蛇赤。”文中的“其”是指竖亥,即是说,在竖亥以北有一个黑齿国,这里的人是黑色的,吃稻和蛇,身旁有一条红蛇和一条青蛇(一说黑齿国在竖亥以北,这里的人长着黑头,吃稻用蛇,其中一条蛇是红色的)。
《大荒东经》再次提到了这个方国:“有黑齿之国。帝俊生黑齿,姜姓,黍食,使四鸟。”这里是说,黑齿国人是上古时代的帝王帝俊的后代,姓姜,吃黍,驱使四只鸟。《山海经存》有注云:“南蛮人好食槟榔,故多黑齿。”说明黑齿国人的黑齿是因饮食上的习惯而自然形成的。
《山海经》对黑齿国的记述并不是孤立的,这个方国在其他的历史典籍中也有记载。《后汉书·东夷》说,“倭在韩东南大海中”“倭国大乱,更相攻伐,历年无主”,有一女子被立为王,称为“女王国”;自女王国往南4000余里是朱儒国,“自朱儒东南行船一年,至裸国、黑齿国,使驿所传,极于此矣”,这里叙述了黑齿国与人们熟悉的倭国之间的位置关系。《南夷志》载“黑齿以漆漆其齿”,已不再因食槟榔而黑齿,而是故意以漆漆之。《异物志》载,黑齿国也叫“西屠国”,“在海水,以草漆齿,用白作黑,一染则历年不复变,一号黑齿”,与《南夷志》所载相似。
现代学者觉得,按照黑齿国与倭国的地理关系判断,黑齿国应是现在的东南太平洋上的岛国,这一带的居民在数千年中保持黑齿的传统,开始可能因吃槟榔所致,后刻意用植物将牙齿染黑,以黑齿为美,而且黑齿国人有着中国人的血统。
那么,中国人是否在上古时代就具备了到达这些岛国的能力呢?大连海事大学教授孙光圻认为,“中国沿海居民有很大的可能性曾在遥远的时代就从海上航行到东南亚与南洋一带,并成为波利尼西亚混合民族的主要人种来源之一”。
《山海经》对海外方国情况的记载,反映了上古时期中国人对海外区域的认识,从而提醒人们,早期的中国人有很大的可能性涉足过这些地方。
龙崇拜是中华民族最重要的图腾崇拜和神崇拜之一,而沿海民族无疑是龙的最早崇拜者。《山海经》多处提到龙,真正与龙崇拜紧密关联的,是《大荒东经》和《大荒北经》对应龙的记述。
《大荒北经》载,“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蚩尤是炎帝的大臣,“蚩尤作兵伐黄帝”是由黄帝和炎帝的斗争引起的。黄炎大战,炎帝兵败,蚩尤奋起为炎帝复仇。应龙是有翼的龙,黄帝命令它在冀州之野攻打蚩尤。应龙蓄水,蚩尤请来风伯、雨师,制造了大风雨。黄帝请下天女魃,雨就停了,于是杀了蚩尤。杀死蚩尤和夸父后,应龙去了南方,故南方多雨。
《山海经》为何需要把应龙塑造为雨神呢?原因是多方面的,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作者相信天降雨水与地上的水有关。远古时期,人们认为天上不可能大量蓄水,水蓄于地上的江河湖海,尤其是大海,一片汪洋,是水主要的贮存处,天上之所以能降雨,是由某种动物将水输送上天所致,而这种动物便是龙,《山海经》将其称之为“应龙”。
自从应龙具有了降雨的神力,人们对它产生了崇拜之心。在后世的塑造中,人们就把龙和应龙逐渐融为一体,就有了龙和应龙关系的解说。很显然,《山海经》告诉我们,祭祀龙的习俗,是从上古时代华夏先民尤其是沿海民族崇拜应龙开始的。
《山海经》还多次谈到沿海民族的其他习俗,例如饮食上的习惯。海外和大荒有多个方国的人以吃鱼为生,他们的捕鱼方式多种多样。
《大荒北经》说,无肠国、深目民国的国民都以吃鱼为生。《大荒南经》介绍了一个叫张弘的方国,那里的人长得像鸟,有喙,有翅膀,能驱使4只鸟在海上捕鱼。《海外南经》介绍了长臂国,那里的人们手臂很长,“捕鱼水中,两手各操一鱼”,这两条鱼并不是他们的收获,而是捕鱼的工具,也就是用鱼捕鱼。还有一个叫玄股国的方国,“衣鱼食鸥,使两鸟夹之”,就是以鱼和海鸥为食,驯养鹭鸶一类的鸟,帮助捕鱼。
这些描述,虽然都把人神化了,但其所反映的上古时代沿海民族的生活状况是真实的。因为有些习俗如沿海居民吃鱼的习惯,渔民驯养鸟用于捕鱼等,被保持至今。
舟船是海洋文明的重大成果,它对于人类征服海洋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山海经》有多处提到造舟,《大荒西经》:“丘方员(圆)三百里,丘南帝俊竹林在焉,大可为舟。”即是说,位于方圆300里的卫丘,其南部是帝俊的竹林,大的竹子能够适用于制造舟船。《海外东经》记载了一个方国,名叫大人国,“为人大,坐而削船”,说这一个国家的人长得很高大,坐在那里就能制作独木舟。
不同文献典籍记载了独木舟的不同发明者,而《山海经》给出了独木舟发明者的另一种说法,这也是目前看到的最早记载,说“淫梁生番禺,是始为舟”。番禺是谁呢?《海内经》说:“帝俊生禺号,禺号生淫梁,淫梁生番禺。”也就是说,番禺是帝俊的曾孙,是他发明了独木舟。这一记载虽然只是众多说法之一,但它反映了中华海洋文明的源远流长,是非常有价值的。
《山海经》以简短的语言,讲述了多个海洋神话,而在这些神话中,包含了作者对海洋等自然景象的认知。其中体现华夏民族征服海洋的愿望和精神的故事,本文开头的“精卫填海”就颇具代表性。
《北山经》:“又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南朝《述异记》延续了精卫填海的故事:“昔炎帝女溺死东海中,化为精卫,其名自呼,每衔西山木石填东海。偶海燕而生子,生雌状如精卫,生雄如海燕。今东海精卫誓水处,曾溺于此川,誓不饮其水,一名鸟誓,一名冤禽,又名志鸟,俗呼帝女雀。”
精卫填海的故事流传至今,经久不衰,原因主要在于它体现的海洋精神,符合中华民族几千年来与海洋相处中形成的情感认同。精卫填海所表达的思想内涵最重要的包含两个方面:其一,海洋拥有巨大的能量,人类在海洋面前是渺小的、孱弱的,人类必须建立起对海洋的崇拜和敬畏;其二,海洋并不能左右人类的所有,人类在与海洋的相处和斗争中,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人类必须拥有征服海洋的信心和勇气。这就是《山海经》透过几千年的时空传达给我们的信息。
《山海经》是一部保存有上古时代和夏商周时期丰富海洋文化信息的重要著作,充足表现了海洋文化自身的嬗变更新与对异质文化的包容气魄,也表明中华民族是一个善于经略海洋,敢于征服海洋的民族,早在5000年以前就创造了灿烂的海洋文明。《山海经》的流传于世,预示着这一文明必将发扬光大,源远流长。